举个栗子
主张生物动力法的雷蒙德酒庄(Raymond Vineyard & Cellar)庄主Jean-CharlesBoisset来自著名的勃艮第酒商家族;以老藤金粉黛闻名的干溪谷,许多酒庄则具有“意大利血统”;在酒窖里,有的酿酒师“科班毕业”(多毕业于加州大学戴维斯分校等世界著名的专业学府),也有不少“半路出家”,自学成才(比如鹿跃酒庄的酿酒师Marcus Notaro在大学的专业是工程学,后来才转行酿酒)。
半个多世纪以来,出身不同地域和学术背景的酒庄庄主和酿酒师们,给美国葡萄酒产业带来了差异化的种植和酿酒理念,形成了百家争鸣的景象。如此一来,想用严格的产区法规统一管束他们,就变成了“不可能的任务”。
自由的天地
相对宽松的产区法规,赋予了美国酿酒师们极大的自由和无限的可能性。
比如欧洲殖民者带来了不计其数的旧世界酿酒品种,现在在加州依然随处可见:以赤霞珠、梅乐、长相思为首的波尔多品种还有勃艮第系的品种黑比诺、霞多丽最为常见(种植面积而言,赤霞珠和霞多丽分别为红白品种之首);此外,罗讷河谷的经典品种西拉、维欧尼、歌海娜,意大利的普米蒂沃(也就是金粉黛)、桑娇维塞,德国系的雷司令甚至琼瑶浆等等——真的是“只有想不到,没有种不了”。
既然有这么多品种可挑,出现“脑洞清奇”的大胆混酿也毫无意外:想在赤霞珠和品丽珠的混酿里,再添点西拉和金粉黛?没问题。想用黑比诺加金粉黛,再混点儿维欧尼做款桃红?No problem。
不过,如果想在酒标上写单一品种的名称,这个品种必须在混酿中占75%以上。
五花八门的剪枝方法和千变万化的酿造手段,进一步造就了风味、酒精度和糖度都有天壤之别的酒款。比方说同样是酿造甜酒,你家采取晚收手法,邻居可能就做成了波特式的加度酒,别家还能做一款贵腐酒……
值得一提的是,在加利福尼亚,索诺玛和纳帕谷等著名产区所涵盖的地理范围内,许多小产区获得了AVA认证,这样就出现了“大AVA套小AVA”的情况。为此,官方机构要求酒庄采用“双重标注”的方式:也就是标注了范围更小的AVA之外,还要同时标注更加著名的大AVA(比如:纳帕谷,索诺玛,帕索罗布等等)。
这么一来,就算消费者记不住Rutherford,Oakville,St Helena,Calistoga分别在哪里、各有什么特色,但看到“Napa Valley”的大AVA名称,心里也会更有数一些。
道理我都懂,那美国葡萄酒究竟该怎么挑呢?
好了,现在我们回到最开始那位朋友的问题。
从结论来说,AVA与AOC最大的差异在于,它仅仅告诉我们这瓶酒所用的葡萄来自哪里,并不能告诉我们这瓶酒的质量如何。
话虽如此,“特色产区+当地经典葡萄品种”,依然可以作为挑酒的重要参考。比如,纳帕谷的拉瑟福特(Rutherford)、渥维尔(Oakville)、鹿跃区(Stags Leap District)等小产区出产的赤霞珠,冷凉的卡内罗斯(Carneros)、俄罗斯河谷(Russian River Valley)、索诺玛海岸(Sonoma Coast)出产的黑比诺和霞多丽,还有干溪谷(Dry Creek)、安德森谷(Anderson Valley)出产的老藤金粉黛(Old Vine Zinfandel)等等,都属于“经典配”。
这绝不是说冷凉地区不能出产优质的赤霞珠,或者温暖的地区不能酿出好喝的黑比诺——只是没有品尝之前,我们心中可能要打个问号。
如果对美国酒没有特别深入地研究,对产区也不是很了解,就需要记住一些著名酒庄和葡萄酒品牌。这是放眼全世界皆准的道理——名庄和大品牌会受到更严格的品质把控,也有消费者的口碑积累,质量至少差不了。
如果那些大名鼎鼎的膜拜酒日常消费不起,著名酒庄比如罗伯特·蒙大菲酒庄(RobertMondavi)、鹿跃酒庄(Stag’s Leap Wine Cellars*)、银橡树酒庄(Silver Oak)、山脊酒庄(Ridge Vineyards)还是可以了解一下的。此外,知名的大品牌如嘉露(E.&J. Gallo),肯德-杰克逊(Kendall Jackson)等等,都在多个产区拥有葡萄园,产品涵盖众多品种和风格,价格也往往比较公道。
最后,加州的著名产区“寸土寸金”,劳动力也十分昂贵,一家酒庄定什么价格,肯定需要市场的支持。所以,权威机构的葡萄酒评分,以及价格也可以起到一定的指导作用,帮我们更准确地挑选中意的那一款美国葡萄酒。
*注:鹿跃区还有另一个历史更悠久的“鹿跃酒庄”,英文名写法是“Stags’ Leap Winery”,注意“'s”的位置不同。这个“鹿跃”以小西拉(Petite Sirah)葡萄酒著称,和在1976年巴黎评判中一战成名的“Stag’s Leap Wine Cellars”毫无联系。